海外第一站,刚果金。
07年2月4日,独自一人拉着半人长的新秀丽大箱子(公司标配,强度很高的塑料外表,里面是钢板,很大很沉)从北京出发。第一次出国,第一次乘坐飞机:埃塞俄比亚航空。这次是我第一次出征大非洲,也正是这一次开始了我迄今10年的海外通讯民工经历(至今还在延续)。
飞机经停埃塞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然后飞往布拉柴维尔(刚果布首都),停机后,很多人下去了,过了一会飞机重新升空,到达一定高度后垂直下降………升空到下降持续时间很短,基本是刚到制高点后就一下子往下急坠。我当时很害怕,这么短的时间又开始急速下降….垂直的….不会出事了吧?我的天啊…老天保佑….终于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没发生,飞机降落了,对,金沙萨,刚果金首都。(后来才知道,布拉柴维尔和刚果金仅隔了一条刚果河,两者隔河相望,之前两国也是同属于一个王朝。)
第一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,新鲜。甚至乎,连空气都不一样。(可能不是空气,而是空气中的味道。当然不是黑人的那种臭味,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,感觉我去过的非洲众国都有这种)顺利接机后,我被带到了UN别墅区,呵呵,挺高大上,一幢2层的小别墅,门口有持枪保安,里面是十几个同事,还有一个厨娘(福建人,之前准备去法国,当时国内很难办证,听别人的建议取道刚果金,因为刚果去法国很容易,结果阴差阳错,在金沙萨待了N年)。在新鲜感和时差的双重刺激下折腾到11点多,终于扛不住,睡了一个头昏脑涨的觉。
第二天被同事带去附近安全的地方转了转,去了超市,买了个火机(BIS,一美金,好贵啊,8块人民币啊[:微笑])。回去的时候才发现,house右边是个教堂,韩国人开的,左边住的一家白人(妻子是本地的黑人)。下午在和同事聊天的时候,一只蚂蚁爬到了肩膀上,习惯性地去拍他,被同事以迅雷之势给拉住了,原来这个是硫酸蚁,不能拍,只能弹走或者吹走,你若拍它,它会释放一滩液体,强酸性………
第三天,几个同事去拜访客户,返程快到House的时候,路上很不顺畅,没大多会就听见枪炮声,然后街上的人抱头鼠窜。我们在车里,动不了。关键时刻还是领导见多识广,果断弃车狂奔,总算是逃回House了。窗外各种枪炮声持续,领导低声让每个人回房间关好窗户,拉上窗帘,房间白天夜晚都不要开灯,不要靠近窗户…..可能是年龄小,毛头小子的我拉开了点窗帘往外瞄了会儿,离house很近很近的地方,流弹激起的烟雾腾地而起…….领导忙着打电话联系,了解事情的大致情况。被告知:总统和副总统的卫队打起来了,华为的办公室就在主战场….
战争持续了一个星期,我们窝在house一周,白天黑夜都不敢开窗户,不敢拉开窗帘,不敢开灯…..华为办公室的玻璃上、墙壁上,很多弹孔都昭示着战争的狰狞存在。据说有些没来得及撤离的同事躲在办公桌下,子弹落在身边不多远处……..
海外第二站刚果布,首都布拉柴维尔。前法属殖民地。盛产高品质石油,主要用来做航空煤油。
故事发生地:黑角,Pointe-Noire。
黑角是刚果布第二大城市,非洲著名港口之一,盛产石油,每当夜晚降临,海平面通亮,那是一排排的钻油平台。
与首都距离500公里,中间是原始森林,也是叛军区。一般我们从布柴到黑角都是乘坐飞机,但是早期,06年的时候,有华为的哥们坐过火车,当然刚果布是有火车的,中国援建的。从布柴到黑角,500公里的路程,火车要走上几天几夜。因为路过叛军区,中途会有很多叛军上车索取钱财。刚才说到的华为哥们就遭遇过。
没错,故事与铁路有关。当时做的是Warid财团非洲第一个通讯项目,当地是没有平台的,只有一幢别墅,集办公、住宿、厨房于一体。白天我们都出去做勘察,与局方沟通什么的,饿的话就地解决,买根硬邦邦的比较有当地特色的“改良”法国长面包,再来一只瓶装水,一顿饭就完成了。而且我当时在国内走的时候,把小寨那家军人服务社的压缩饼干都搜刮完了,呵呵,吃上半块饼干再喝点水,饼干立马膨胀,胃就鼓起来了。
我们没有厨师,晚饭的时候就自己动手做点吃的,当然也就需要有人去买菜。我因为一直要在外面勘察,所以经常就会由我去买。黑角当地的菜市场,隔三差五就一个大垃圾堆,上面是三三两两盘旋的秃鹫….当地的蔬菜较少,牛羊肉很多也不太贵,那边不 习惯吃杂碎,所以诸如猪脚、猪耳朵什么的都很便宜(后来都涨价了,因为发现中国人都爱买这些),还有当地人也不吃螃蟹,所以每天大清早,出海捕捞的人回来的时候,很多中国人去弄螃蟹,开始的时候当地人都扔掉,中国人捡,后来当地人学聪明了,收集起来卖给中国人。
买了几次菜以后,我就发现一件事情:怎么老碰见一群长得像中国人的少女??长得中国人面孔,真的很亲切,但是身材又完全不像,比较像中国人和黑人的混血。几次三番,我就觉得很奇怪,毕竟经过内战以后,刚果布还是很穷的,而且国内对刚果的印象都很不好,觉得很乱(实际情况是,刚果金治安很不好,刚果布治安很好),所以刚果布的中国人很少。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小混血呢?一个在那里有点年月的工程队的大哥道出原委:之前中国援建过刚果布一条铁路,对,就是前面提到的铁路,中国人建完后,留下了一个中国村……